老成都武林轶闻（连载1）

老成都

1  绿林派现形


两代掌门笑谈武林


绿林派现形
清朝末年赵尔丰任总督时，有一僧一道一俗及三个弟子由湖北来成都，自称绿林派，客居文庙前街。绿林派三个弟子在大庭广众下演练武艺，引起人们注意。并宣称学成剑仙，能放剑光。又使人散布，某日半夜子时将放剑光。成都人对绿林派闻所未闻，绿林之名，却往往使人联想到江湖隐侠之类，凭添了几分神秘色彩。于是成都武林不少人暗地租下绿林派一行下榻处邻近楼房，届时，凭高试望，果然看见闪闪光束射出屋顶。观者骇然，总相传播，三人成虎，绿林派在成都顿时名声大振。不但许多学武青年投到其门下，一些老武术家变前往执弟子礼，成都人一时学剑仙成风。
绿林派认钱不认人，凡拜师者，皆须先缴纳贽见礼纹银四两，拜师礼纹银十二两。僧、道、俗三师皆不轻易见人，拜门后由其徒传授武艺，每月学费银四两。绿林师徒饮食用度，则另由学生供给。绿林派又放出谣言，说当时四川武术组织达摩会正副会首、四川武林二巨擘周腾蛟、吴蔚生皆已拜绿林门下。
周腾蛟之徒王镜屏，武艺超群，好勇斗狠，脾气暴躁，闻听此言大怒，立刻找上门去。门卫数人阻拦，却哪里拦得住，便在后面大呼：“王镜屏来了！”王镜屏直入房门，见一僧一道正卧榻抽大烟，吞云吐雾，听见门卫喊声，刚刚坐起。王镜屏见二人中胖僧面有窘色，便突然一掌将其推倒，跳上烟榻，骑在胖僧肚上，手卡其颈喝道：“剑仙，快放剑光！”胖僧窘甚而无可奈何。道人在身后佯装镇定正色道：“王镜屏不得无礼，我们出家人皆以慈悲为本。”王镜屏丢开胖僧起身返顾道人道：“果为出家，当在庙中伴佛，何得在凡间抽烟；既言慈悲，本该无欲助人，何得以骗术敛财？”道人大怒道：“王镜屏你不要以为武艺过人名盖成都，其实不如我一门徒，不要欺人太甚！”于是约好第二天比武。道人说：“你若输了，周腾蛟和你皆需拜绿林门下。”王镜屏说：“可以。但你们输了，怎么处置？”僧道求王镜屏之意，王说：“按武林规矩，当众认罪，要脚给脚，要手给手。”
次日，在陕西街韦驮堂庙中，达摩会与绿林派对阵。绿林派要求先派三徒与较，为第一轮，僧道俗三师为第二轮。王镜屏登场，拳法快捷凶狠，连胜三人。按约该与绿林僧道俗三师赌赛了，不料三人却哇哇地大哭起来，跪地讨饶。原来徒弟三人，是湖北某地武人，募请一僧一道一俗，扮作仙师，武人三人扮作门徒，入川招摇撞骗。所骗钱财，折算已近二千余两。骗局拆穿，周腾蛟正襟危坐问道：“公了还是私了，公了，立即呈报官府惩办；私了，由达摩会全堂开会议处。”绿林师徒皆求私了。
再次日，设席于安乐寺关帝庙，全城震动，观者如堵。成都武人被骗者，有的恐遭同行耻笑，避之不及；有的则激愤到场，想索还财物，赔偿损失。关帝庙前，绿林师徒六人，皆列跪阶下，有的俯首战栗，有的大哭求饶。观者群情激愤，皆欲置之死地而后快。达摩会人员微议后，周腾蛟主持处理，宣布：一、所骗财物大部已挥霍浪费，虽曰行骗，但受骗者好求怪诞，亦咎由自取，一送一收并非估逼，概不退还，以示警戒；二、所谓绿林师徒，存心设骗，其罪可诛。僧道俗助纣为虐，但皆非主谋，只重责四十大板，其徒三人，皆是祸魁，且系武人，应按武林规矩严惩，赶回湖北。并书写榜文昭告全国武林。